超悬疑✎

老牌短篇小说品牌《超好看》杂志悬疑专区,“揭开谜题的关键线索,通常在一念之间”。

我是个杀手,有人预定了你一年后的死期。

三年内,让目标死了就行你放开手去做吧

好的,那就一年后吧,毕竟以病杀人很麻烦的。

 

Part1燕去

秋渐深,燕去也。

只留下泥塑的巢在屋檐沉静成一块丑陋的污渍,我不打算清理,明年它们还会回来。年复一年,听不到燕鸣,我反而会不习惯。

我踱回屋内查看艾莎的情况。

她躺在床上,胸部痛苦地起伏着,三十九度的高烧还未退去。

我取下床头的笔记本粗略地记了几笔,艾莎吃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。

“好好休息。”看到艾莎这副样子,我心里一紧,安慰道,“睡醒就好了!”

我走出病房,电脑屏幕发着幽幽的蓝光。聊天软件上,灰虎的头像亮过又暗了,他留下了几条留言:

——上次的事,雇主很满意。

——钱已经到账,望查收。

——有新活儿。资料,我发到你的第四个邮箱了。

那是个很小的活儿。在雨天,我穿着雨鞋拿着黑伞在电车内艰难挪步。电车入站时晃了下,我重心不稳,后退几步,伞蹭到了一个老人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向老人道歉。

我的伞尖戳到了他,淡红色的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来。我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创可贴,替他贴上。

“没关系。”他回答。

我已经得手了。我的伞尖藏有微型真空注射器,创可贴内也有药品。病毒将发挥作用,老人持续高烧、浑身无力。对一个老人来说,病毒性流感配合肺炎并不稀奇,高烧不退,肺部积水,最后死去。

以病杀人是件麻烦的事儿,疾病本身极难掌控,传染性过差难使目标染病,传染性太好又容易造成污染事故,致死性低的则不能达到预期效果。但疾病的优点不能忽视,疾病比枪弹、毒药更为隐秘,就算是再专业的法医,他也只能检验出死者曾患病,却难以察觉那是一场暗杀,极少有人将病逝与非自然死亡联系起来。

我对疾病的执念,源自童年。我父母死于一场瘟疫,当我的养父母在疫区中心发现我时,他们已经死去四天了。

年仅4岁的我见识了它的威力,以至于我接下来的人生都和它纠缠不休。

Part2风乱

“对了,你给我的资料我看了。有时间限制吗?”

“三年内,让目标死了就行。你放开手去做吧!”灰虎答道。

“养”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,毕竟现在的医学太发达,一剂抗生素就能使我半年的努力付之一炬。

一般来说,羸弱的身体,可供病菌发展的狭小环境,匮乏的医疗资源……这些都是我的朋友。

这次的目标是某财团的继承人之一,姓羊,叫羊榕。

我查看了他的日程,大约一年后,他会去非洲做一次回归荒野的旅行,人到中年前最后一次疯狂。

再没有比非洲更合适的地方了,很多人都听过这样一个段子:一个文明世界的人去非洲做慈善,刚下飞机被蚊子咬了一口,第二天,他就病逝了。这个段子并不是空穴来风。蚊子主要的危害就是传播疾病。而且原始的非洲拥有古老的疾病,从文明世界来的人不一定具有抵抗力。现代医疗惯坏了这些文明人。

“那就一年后吧。”我回复道。

“我静候你的好消息。”灰虎下线了。

我取下艾莎额上的毛巾,在冷水里泡了泡,再给她敷上。

正当我想去睡一会儿的时候,我接到了一封新邮件,是蓝狐的邮件。他有一个活儿想给我,目标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。我粗略扫了扫资料,目标恰好住在本市,从资料上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背景,酬金不是很多。

要不要接呢?

——还是接吧,反正有一年的闲暇。

目标叫刘跃,在保险公司工作,无妻无子,住在狭小的公寓,父母则在另一座城市,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。

我可以在他的饮食里,在他家的空调换气口做手脚,可这样效果并不大,他不是独居老人,而是个生活规律的死上班族,一旦身体状况出现异常影响到工作,他就会吃药,去看医生……

只有猝死和绝症适合他。

我打开家里的储物间,翻出一堆垃圾,拉出嵌在墙内的暗格,这是铅和铁打造的保险箱。里面躺着一个厚实的铅盒,铅盒里装着放射性物质,我很少动用这东西,倒不是说它不好用,而是太容易留下痕迹,放射性的衰减期太长,虽然事后会回收,但空间内的放射性却清除不了。所幸对方只是个小市民,想不到测辐射值。

我化好装潜入了刘跃的小区,公寓还算整洁,我走到卧室将东西从铅盒里取出来,藏于床下。

人一生有一半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,这能保证他受到足够的辐射。

在下楼时,我意外地遇到了刘跃。我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下,他没能读出我的真实身份,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蔑视。这大概和我的装扮有关,我戴着鸭舌帽,提着一袋海报。

他大概认为我就是一个挨家挨户塞广告的人吧。

回到家,艾莎正在门口收快递。由于种种原因,艾莎并不能出门。以前,她想买什么东西都由我代劳,自从网购普及后,连买菜,她都用这种方式。

快递员望着艾莎,愣住了。

艾莎很特殊,无论是对我,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。由于一场病,她左半边的脸被毁了,一半丑陋,另一半却还剔透如白瓷。

也就是说,一半是恶鬼,一半是天使。

艾莎留着飘逸的长发,只遮住一半的脸,露出“恶鬼”还是“天使”全凭当天的喜好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我签下快递,赶走了那个快递员。

见我回来,艾莎一撩长发,“恶鬼”转为“天使”。

“欢迎回来。”她对我嫣然一笑。

Part3燕不归

灰虎发来了消息。

“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他说道,“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,只是一年的时间挺长的,我觉得要督促你一下。”

我哑然失笑,他这不就是在催促我吗?

“放心,一切都在计划之中。我不方便透露。”

杀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刺杀细节的,我和灰虎算是不错的搭档,但仅限于网络和工作,某种程度上,我和他并不认识,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,多大了,住在哪里。

事实上,我一直在做准备。

各种病毒、各种病菌,还有无数亚种,从中挑选出合适的并不容易。我也不能用艾莎的身体贸然做实验,我另有计划,经营到现在,就如古代匠人数十年如一日锤炼一柄刀。

“你是医生吧?”灰虎问。

我的杀人方法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我是个医生,可惜,我不是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最近精神不是很好,总想起过去的人和事,特别是自己有所亏欠的人,你有亏欠的人吗?”

“人生在世谁没有!”

“半夜醒来,你能感受到汗液从每个毛孔出来,过去的影子在你眼前晃悠,他们在尖叫。对不起,我说得太多了。最近我确实有点儿奇怪,也许我老了,说出来你也许不信,我有一次挤公交车差点儿摔倒。你继续跟进吧,我有点儿累了。”

灰虎的头像暗下去,他下线了。

后半夜,蓝狐发来了信息。

他询问刘跃的事,我告诉他一切尽在掌握。

刘跃的状态越来越糟,据我所知,他去了几次医院,可惜没查出什么问题。刘跃形容枯槁,如稻草人一般,还是那种站了一季、饱经风霜的稻草人。

从深秋到隆冬,再从隆冬到暮春,时间一转即逝。刘跃的病确诊了,我托人侵入医院的数据库早一夜得知了结果,骨癌,同时白细胞少得可怜。

刘跃命不久矣。

我第二次潜入刘跃的公寓回收放射性物质。我掀开床,将那致命的小东西夹起来放回铅盒。

我离开之际,刘跃的手机响了,他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,忘了拿手机,只是来了条短信而已。短信是一条垃圾短信,没有什么意义。

引起我注意的是手机上的一个软件,还记得那个伪装成相亲平台的聊天软件吗?刘跃的手机上也有一个。我点开来查看,里面没有任何记录。

这样我就能放心了吗?不,正因为这个,我断定里面肯定有问题。一般人下载交友软件一定会尝试交友,然后留下记录。而杀手们使用的版本在外观上是一样的,却不会留下记录,使用时要输入特殊的口令。

不安像粒种子渐渐萌发。刘跃很有可能是我的同行,或许还是我听过的人……

——等等,灰虎前不久和我提过自己身体有恙,要去医院。

要验证也很简单,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灰虎发了条消息。三四秒后,刘跃的手机响了一下。我没有刘跃的账号,不能登入查看,但灰虎就是刘跃的可能性很高。

我又发了一条消息,刘跃的手机又响了一下。

每个杀手都是好演员,灰虎啊灰虎,你不能怪我无情,我不知道是你。你也没理由怪自己的演技,要怪就怪这个无常的世界吧!

晚上我收到了灰虎的消息:“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没什么事。”我心虚地回道,“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,通报你一声,怕你担心。”

“我们合作多久了?”

“好几年了,我记得我的第一个工作还是你给的。”

“是的,我记得那时你把自己写得跟生化武器一样,根本没人理你。”灰虎道,“刚好我手上有一份合适的工作。”

那是我的第一个工作,让某个小区消失。起因是小区居民拒绝拆迁,负隅顽抗。这事并不好办,我接手了,投下了瘟疫。

居民患病,死了十多个人后,不光是那个小区的人,周边地带的人都想早点儿离开,地价变得出奇地便宜。

“羊榕的事不用和我说了。我已经和东家谈好,目标一死,钱就会自动打到你的账上。我该休息了。我准备四处走走,看看风景。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些打算,千万别等到来不及的时候,有缘再见吧!”

我心里不是滋味,少了一个朋友原来是这种滋味……

我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屋内乱逛,想把心底的内疚压下去。

艾莎见我这样,挣扎着坐起身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有点儿难受而已。”

“和我说说吧。”

我到艾莎面前,抱住了她。

艾莎发着低烧,体温比平常高,暖暖的。

艾莎也轻轻抱住我,她的手在我背上的力度刚好,有力量传过来,却不显得拘束。

我抬头,瞥见空空荡荡的燕巢,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:“春天了,燕子没回来!”

“它们迷路了,山这么多,海这么阔。”艾莎说,“再说这里也不适合它们。”

“是啊。”我淡淡地回答。

没过多久,我接到蓝狐的消息,他从他的情报网知道了刘跃病危,钱到账了。

Part4尘嚣

非洲的风干燥而狂野,我背着包走下飞机,终于该暗杀羊榕了。

我订了酒店,房间就在羊榕隔壁。

羊榕还没来,我提前几天来踩点。我偷偷潜入羊榕预订的房间安好了窃听器,同时偷运的器材也到了。看着宠物箱里的小生灵,我对这次的暗杀充满信心。

我在酒店大厅啜饮果汁时,羊榕来了。我继续待在大厅,戴上耳机佯装听音乐,羊榕房内的动静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
“行程我都安排好了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妈,这里的团队都是最专业的。什么?别走太远?放心,我就在周边逛逛,看看野生动物而已。”

羊榕说谎了,我调查过他的计划,他可不是逛逛,在导游的陪同下,他准备深入草原,去看角马、犀牛、大象……还准备看看猛兽狩猎的场面。

“我出发了再给你打电话。”羊榕说道,“好,嗯,我也爱你,妈。”

羊榕挂断了电话。

晚上,羊榕享用了当地的特色美食。我坐在不远处看着羊榕津津有味地将我“加工”过的食物吃下肚。

第二天早上,我从窃听器里得知羊榕在厕所待了很长时间。

他去了医院,做了个全身检查。只是普通的腹泻而已。

“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?”

“没。”羊榕回想自己这几天都在正规餐厅用餐,没接触什么糟糕的食物。

“没什么大问题。”医生道,“也许是水土不服,注意饮食,好好休息。”

我没让羊榕患上什么严重的病,这只是一个铺垫,必不可少的铺垫。

羊榕吃了药,睡了一觉,就完全康复了。羊榕雇的导游名叫马里安,当过军人,做导游也有六年了,经验极其丰富,会英语,也会中文。他还要在酒店再待一晚,那是我动手的好机会,夜色沉沉,如一张大布盖住了一切。

凌晨两点,我把窃听器的音量调到最大,只听见平稳的呼吸声,羊榕百分之百是睡了。

我小心翼翼地取出宠物箱里的四只蚊子,它们就是我的武器。蚊子是当地最常见的品种,不同的是,这四只携带了两种病原体:鼠疫杆菌和登革热病毒。

谁说一次只能使用一种病?

我把这四只宝贝从门缝投放进去。饿了两天,它们迫不及待地扑向羊榕的肉体,在吸入血浆的同时注入毒液。

羊榕收获的不仅是几个痒痛的红包,还有死神的邀请函。

第二天,我比他们晚半天出发,要进入自然保护区还要不少车程,我不着急。马里安的车上早就安好了窃听器和跟踪装置。再者,草原是一大片平原,除了一些树,再无遮挡。靠近的话,几公里之外就会被发现,所以我不能紧跟着。

傍晚,我啜饮啤酒,开着快车,一切像部老电影。

羊榕他们已经进入保护区了,通过窃听器,我听到羊榕开心得像个孩子,他好像看到远处有只猎豹叼着猎物走过。

他们停下来扎营准备休息。我一打方向盘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保护区。

此时,我距离羊榕二十公里。我一个人蜷缩在车内,啃压缩饼干,喝凉水。我给艾莎打了个电话,艾莎没接。

“你应该七八月来,那正是大迁徙的时候,看过一次大迁徙,你的人生才算完美。”

羊榕回答说:“是啊,可我没有时间,只能挑这个时候来,人的一生中逍遥自在的日子没几天,小时候不懂事,日子一晃就过去了,长大了就更加没时间了。我也想看大迁徙,曾在电视上看过,浩浩荡荡的,很壮观。”

“不过我们还是有机会看到狂奔的羚羊、角马群的,运气好,还能看到狩猎。”

他们两个男人聊着天。

一群鬣狗过来看了看我,然后走开了。

接下来的四天,马里安带着羊榕深入草原,这正是我所期望的。传染病这东西并不是一染上就会发病,它有一个潜伏期。我给羊榕的病就有五六天的潜伏期,这段时间内,他随马里安越走越远,无法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救治。

羊榕能笑的也就这几天了……他如愿看到了狮群狩猎,也看到了河马出浴……

一个人能死在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,也算是莫大的福分。

第五天,羊榕的身体出现了异常,身体酸痛、乏力。

“怎么样,要不要休息一天?”

羊榕摇头:“没事,我一到这儿身体就不太对劲,原先有些水土不服,现在又累了几天,复发而已,继续吧!”

这就是我之前那个举动的意义。羊榕把状态不佳和之前的腹泻联系在一起,他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,他还能继续旅行。

马里安不是医生,他听羊榕这样说就信了。行程照常进行。

羊榕强撑着身子,兴致比平时更高。在我眼里羊榕已经是半个死人,倘若他及时得到治疗,我的计划将流产,可惜他没有。

到了晚上,羊榕吃下马里安给的药早早休息了,经过一天的奔波,羊榕的病情明显加重了。半夜,马里安发现羊榕呼吸急促,发起了高烧,身上生出了皮疹,有些地方还有血斑。

他慌了。作为当地人,他太熟悉这些症状了。黄热病和登革热每年都会夺走数千人的生命。

“醒醒,你还好吗?你的情况不容乐观。我们必须回去,我有义务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。”

“什么时候回去?”

“就现在!”

马里安发动汽车,与此同时,我也发动了汽车,继续保持着二十公里的距离。

羊榕的意识渐渐模糊。早上六点,羊榕几乎是半休克状态了,马里安不得不停车给他治疗。他翻出车上的急救包,急救包里有救心丸、抗蛇毒血清、抗生素……

马里安给他灌下一把药,又注射了一些药剂。一般来说,这样就能稳住病情了。可那是我培育的病毒、病菌,就传染性来说,差了一点儿,但抗药性和猛烈性却是一流的。

中午时分,马里安意识到现有手段救不了羊榕,急忙打电话让直升机过来,送羊榕到最近的医院就医。只是直升机赶来也需要时间。

下午三时,羊榕口鼻出血,对马里安的询问没有丝毫反应,他休克了。

下午五时,羊榕的呼吸、心跳多次停止,马里安只能停下来,对其进行急救,进行人工呼吸、心肺复苏,注射肾上腺素,几次将羊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
“羊榕,你要坚持住。”马里安嘴里碎碎念,“你不是说你还有宠爱你的父母和善解人意的未婚妻吗?别死啊,你舍得死吗?”

一小时后,直升机姗姗来迟。

马里安跳下车,揪住救援人员:“为什么现在才到,你们都在干什么?”

赶来急救的直升机内部设备比车上丰富,但是它们也不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。羊榕已经在十分钟前停止了心跳。

在野外喝凉水,吃压缩饼干的日子终于结束了,就在我幻想着吃艾莎做的饭菜时,事故发生了。

我听到了一声巨响,车子向一边倾斜,方向盘和刹车都失去了作用,短短几秒之后,车内又响了一声,通过后视镜,我看到一个轮胎飞了出去。接下来的情景就和好莱坞大片无异,我的车速度不减地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,浑身冒烟。

——这是怎么了?

要不是我有系安全带的好习惯,刚才我就死了。

额上的血流下来染红了我的眼睛,让我觉得眼睛在燃烧,左臂也骨折了。我强睁着眼睛,检查自己的受灾情况,车棚上开了一个大口子,一个灰色的小东西露出一角,那是一个窃听器……刚才的车祸绝不是意外。
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对方在我处理好羊榕的事后,对我下了杀手。

是蓝狐吗?而今,只能将计就计了。他应该会来确认我的情况,在那之前,我只能装死、装昏迷。

我听到了汽车引擎声。对方在不远处停下车,向我走来。我悄悄解开了安全带,等待一个机会。

由于撞击,车门变形了,打开它颇为不易。那个杀手花了不少力气才打开门,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黑影蹿出来,寒光一闪,黑影手里还握着一把刀。杀手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轻易躲开了,当然,他也下意识地给那个黑影让出了路。

黑影也就是我,就势一滚,转身再度躲到汽车后面,我和那个杀手只隔了一辆车。

“出来吧,至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,而不像你那样折磨我。”

我探出头想看看他,刚一冒头,迎接我的就是子弹,可我也看到了杀手的样子。

是刘跃,也就是灰虎。由于化疗,他的头发已经脱落殆尽,瘦骨嶙峋,扮演上班族时的呆滞一扫而光,眉眼间是凛冽的杀气。

“灰虎,怎么会是你?”

 

 

【未完结,赠礼解锁,送【奶茶】可看结局】

感谢投喂与支持(•̤̀ᵕ•̤́๑)ᵒᵏᵎᵎᵎᵎ


评论(1)

热度(14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